想家时,连空气都浸满故乡的味道
最近总是不自觉想起家里的那张旧沙发,深棕色的皮面已经被磨得发亮,扶手处还有我小时候用圆珠笔画的几道歪歪扭扭的线,我妈每次打扫卫生都会念叨:“你看看你,好好的沙发非要乱画。”可这么多年过去,那几道痕迹还在,她也从来没真的去擦掉。
有时候下班回家,站在出租屋的门口掏钥匙,突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,楼道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,没有我爸看电视的新闻声,也没有我妈在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响动,关上门,屋里只有我自己,连呼吸声都显得特别清楚。

上周路过菜市场,看到有个摊子在卖老家特产的腌菜,玻璃罐子里红彤彤的辣椒和萝卜条泡在酱汁里,和我妈做的几乎一模一样,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久,最后还是没买,倒不是嫌贵,就是觉得——就算买了,味道也不会完全一样吧,我妈总说她的腌菜秘诀是“多晒两天太阳”,可城里连阳台都是朝北的。
昨天和家里视频,我爸举着手机满屋子转,给我看阳台上新种的两盆茉莉。“你妈非说开花的时候香,结果自己鼻炎闻不到,天天让我闻了汇报。”他在镜头那头撇嘴,我却盯着他后脑勺新冒出来的白发愣神,上次回家的时候,好像还没这么多。
朋友说我是“季节性想家综合征”,每到换季就格外惦记家里,其实哪分什么季节呢?夏天会想起我爸切的冰镇西瓜,冬天会惦记我妈煲的莲藕汤,就连下雨天晾不干的袜子,都能让我怀念家里那个老式烘干机——轰隆隆的噪音听着反而踏实。
上个月房东突然说要涨房租,我一边算账一边下意识嘟囔:“要是住家里就不用交房租了……”说完自己都笑了,当初拼命想离开小城的是我,现在掰着手指算假期的也是我,人大概总是这样,近的时候觉得烦,远了又念着那点好。
冰箱上贴着去年春节回家的车票,已经有点褪色了,每次开冰箱拿饮料都能看见,像个小型的时光提醒器,其实现在视频通话这么方便,想看脸随时都能看,但隔着屏幕,终究摸不到我妈织的毛线拖鞋到底有多厚实,也尝不到我爸偷偷多放了一勺糖的西红柿炒蛋。
最近学会了个新办法:把老家带来的旧枕巾塞在新枕头套里,虽然洗得发白了,但那股淡淡的洗衣粉味,居然真能让我睡得踏实点,可能想家这件事,说到底就是身体比脑子记得更清楚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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